當人學會使用語言後就開始變得懶惰了
此時嘴的功能漸漸地取代了肢體
最後老來就只剩下一張嘴
一張嘴重複述說著當年勇,一張嘴到處宣揚啃蝕來的片段知識
一張嘴漫不經"心"地表達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靈魂
一張嘴東長西短的喃喃自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想,主義
小時候還沒學會說話時,我們是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
歷史久遠早已不復記憶也無從探究
或許也只能從佛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論中
找到些似是而非的答案
但當我們學會語言這個玩意兒時
卻發現它是多麼便宜好用的工具
慢慢的我們學習的語彙愈來愈多,能夠表達的情感愈來愈豐厚
從日常生活中的簡單溝通到心理的感受到精神的層次
但語彙的表達是有限的,簡單的,平面的,度量刻度大的
而感情的內涵卻是豐富的,複雜的,四度空間的,即使是光學微距測量都無以為濟的
當人愈來愈習慣用語言或文字來表達感情時
感情就變得僵硬了,遲鈍了,懶惰了
即失去了彈性也減少了塑性
感情需要時間來釀,需要故事來焙,需要心思來蘊
不釀何以入味,不焙何以發酵,不蘊何以成熟
這哪是一張嘴所能盡述
記得在"心輔中心-張老師"受心理學課程時
有一門課要我們不用嘴來表達心裡所要表達的事物
對習慣用嘴表達的我來說真是刻骨銘心
此時才猛然發現自己早已退化的表情,眼神,聽覺,手舞足蹈
甚或那經碰觸才能感受到的身體溫度
天呀!我怎麼能讓自己只剩一張嘴
還記得高中時常常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補習
在公車上我們總會為了一個觀念或一個物理學的理論
爭的面紅耳赤
最後不免落得辭窮以對
為了一個自己清楚的概念或一個已經說服自己的邏輯
都可以辯到最後辭不達意甚且無言
那就更不用說想用語言或文字來表達那些自己都不確定的情緒了
曾經努力的要求自己用字精準
用力的尋找自己所學的語彙來表達一個抽象
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感覺時
盡力地試著將可用的文字重新的排列組合,想找出不一樣的新意
但終究功敗垂成
它畢竟還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我愛你
這三個字裡或許我和你的概念還比較清楚
但"愛"這個字就抽象到不行,虛無縹緲到一個境界
可有趣的是,許多人就能夠概括承受的以為收到了
一個連說"愛"這個人都不見得懂得的"愛"字
語言縱使博大精深,但當它面對更博大精深的心靈,精神,情感時
只見它捉襟見肘無以藏拙
說一句我愛你太便宜了太沒有力道了
但看那些華髮斑白的老夫老妻
心靈相契時的回眸一笑,那要比我愛你三個字的勁道大的多的多呢!
我常常跟同學說,當你閉上嘴巴時,腦筋就打開了
當你閉上眼睛時,心靈就打開了
打哈欠的時候沒辦法放屁,放屁的時候沒辦法思考
思考的時候哪那麼多廢話
天呀!!
寫了那麼多文字,只為了要表達一個不太容易說得清楚的概念
看來
我也只剩一張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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