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自己過往的歲月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你沒走到,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的今天是怎樣個昨天
而二十年前的一個微笑,如何在今天持續著它燦爛的笑靨
23年前我在民生社區的講台上,用粉筆勾勒出我想像中的美麗境界
如今鉛華洗盡,時光荏苒,物換星移,我又回到了當年的那個最初
大概在三個月前吧!八年級的課在聲嘶力竭後中堂休息
一如往常的穿梭在學生的歡笑中,試圖捕捉稍縱即逝的時間
這時主任進來馬槽,告訴我”石老師”和”侑霖(我第一屆學生)”來希望找我
我開心的不能自已,飛也似的衝出去,看看這個23年前的學生
天呀!我看到的不只是”石老師”和”侑霖”,還有”侑霖”可愛的兒子
一時間我無法相信,日子怎麼可以跑得如此無痕,歲月怎麼能夠逝得這般無憾
“侑霖”呀!這麼長的日子我都沒有參與,忽然間就蹦出了個兒子
你教我如何擺放萬般驚喜的表情!!
還記得你讀高中時,要我幫你瞞著家人偷藏摩托車在班裡
你好事沒我的份,壞事盡拖我下水
在你舌燦蓮花,威脅力誘,千託萬請下,我竟昏頭昏腦的答應了
一個禮拜過去,你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的盡是你那輛摩托車
而且你還不忘叮嚀我”台北灰塵大,不要忘了幫你洗車”
這是個什麼世道呀!我都將它牢牢的鎖在我美好的記憶裡
那天看見你的兒子,我打定主意等他長大,要告訴他,你的惡行惡狀
希望他別回我一句”有為者,亦若是”呀!
大概在三個星期前吧!電話那頭傳來”海明(我第一屆學生)”的聲音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但我永遠忘不了這熟悉的音頻
你告訴我剛回國,正籌劃接下來半年的環遊世界之旅
等繞世界一圈後,再到大陸開始另一段創業的行程
時光又一次的活脫脫的回到從前,那個很久很久以前
你高中聯考上建中的成績單還在我的案頭
你開心的告訴我,如何笑傲江湖於建中的前五十名
還有呀!還記得那次在班裡你專注的看著新聞
目不轉睛的搜尋著電視裡千分之一秒的畫面
相詢之下才知道你心怡的女孩,因山難事件被救下山來
在你溫恭蘊藉的眼神裡,才發現和她一同爬山的還有你的情敵
這是個怎樣五味雜陳的畫面呀!
還有一次,你說在公車上看到我邊開車邊吃麵包的窘樣
害我後來開車都不住的望向隨身而過的公車
這真是往事歷歷,歷歷在目,目眩神迷,迷離惝恍,恍如隔世,恍如隔世呀!
“海明”呀!你說要找個禮拜六回來,我可是望穿秋水都還沒有消息呢
雖然常常可以看到”芳儀”的倩影
但與你總是緣慳一面,心中難免無限悵然…
上個星期手機像哇哇落地的娃兒,喚醒著母親慌亂的身影
我手忙腳亂的搜尋著畫面下的來電顯示
是”馥華(我第一屆學生)”,是我睡眼猶待惺忪,還是神智尚未清醒
忙不迭的接起,耳膜震盪著天籟般的聲響
沒錯,是”馥華”,是”馥華”還有”肥鴨(我第一屆學生)”
“肥鴨”這次從美國帶著十個月大的女兒回來,和”馥華”約著要和我天南地北一番
我太開心了,怎麼一下子第一屆的學生都紛紛喚起我腦海裡最美好的回憶
知道嗎?這群學生可是看著我長大的呢…
看著我學爬學牙牙,看著我學走學說話,看著我一天天的長大
我們一同快樂的穿梭在學問之中,我們一同面對苦悶的破繭而出
我們不怕聯考制度下的魔爪,我們一起創造教室裡的神話
23年風吹雨打過去了,23年日曬雨淋過去了,23年滄海桑田也過去了
但這23年來,我們的笑容沒有變,我們的笑聲沒有變
我對你們的思念沒有變,我對你們的想像沒有變
沒有這23年,怎麼知道這些日子釀出來的滋味這麼樣的美好
其實我有太多太多的時光,充滿著你們上課的身影
在和你們上課的那段美好的歲月裡,我沒有生過一次氣
只有”64天安門”發生時的那堂課,我負氣的離開了教室,躲在附近的巷弄裡
看著你們紛紛出來找我的畫面,我哭了…
我堅持把課上完,你們堅持要看第一手的訊息
我以任課老師的強勢作為,壓著你們隱忍心中對民主自由發出的怒吼
就在我躲在巷弄裡流下淚的同時,深深的反省著自己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一堂理化課怎麼可以剝奪這麼可貴的民主思潮
回到教室,我終止了那堂課,因為我的自私,我該向你們認錯
物換星移,這已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唉呀!”馥華”還在電話上,同時我也聽到了”肥鴨”的聲音,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快快約好吃飯的時間,我早已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們了呢!
嗯!好!好好!!就這麼約定了,2月1日晚上7:30富錦街108號
咱們不見不散嘍…
想念換成了期待,期待又交纏著想念
等待就成了這些日子裡最最溫暖的畫面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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