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撕布事件後,我們英文老師就再也不談政治不開黃腔了
在她的想法是"她剝奪了我們聽她評論政治,聽黃色笑話的權利"
在我們的想法則是"一切終於回歸正軌,上英文課"
但彼此的關係,卻因一個未解的謎而僵持著,懸疑著
半個月下來,沒有人承認那塊布是他撕的,也沒有人舉發那塊布是誰撕的
而最痛苦的人是我,明明布是我撕的,分數又扣在老師手上
但時間一拖下去,我就愈來愈沒有勇氣承認
同時也愈來愈沒有解釋的餘地,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事件奔向一個無解的狀態
我是班頭,無法避免和老師接觸,而且她總是找我逼問"誰是兇手"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逼向學期末,要打學期成績了
依照往例,我帶著課本去找老師,問她這次要我背哪一段課文,英文才能過關
嘿!這回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對,大發慈悲的跟我說
"汪肥,這次你不用背課文我就讓你過,只要你告訴我,那天撕布的人是誰就好"
天呀!這招夠狠,果然打蛇打在三寸上,一槍斃命
這個時候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好慢,連秒針都跑得氣喘噓噓
我的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直流,我得想辦法,快點想個辦法才行...
"老師,你是知道的,如果我跟你說那天是誰撕的布,那我還要在班上立足嗎?這點你應該了解才對呀!"
老師的態度立刻轉變,從強硬到柔軟,從逼我就犯到循循善誘
"老師答應你,如果你告訴我,我一定不會對他怎麼樣,我會一笑泯恩仇,相信我..."
相信你才有鬼呢!來這招,恩威並施以為我不知道,我不能上當,我得小心應對
面對分數的壓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暴力,忠孝實難兩全呀...
但我仍決定放手一搏,不拼怎麼知道輸贏...
"老師你這樣教我很為難吔,不然我多背一段課文好了,你就不要教我做班上的罪人吧!"
"不行,你今天就算背十段課文,我也不會讓你過,除非你告訴我,人是誰殺的屎是誰放的"
死棋,無解,絕路,老天爺救救我呀,我該怎麼辦...
"老師,如果我告訴你是誰做的,你真的不會對他怎麼樣,而且也一定會讓我的英文及格?"
"我保證一定做的到,只要你講出來,我立刻在你面前打你的分數給你看,同時我也一定不會為難那位同學"
她篤定的說著,信口開河的說著,眼睛裡露出渴望的眼神,彷彿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老師我真的不能這麼做啦,你還是當掉我好了,我如果出賣了同學,我以後怎麼做人"
哈哈,此乃絕地逢生的一招,我置之死地而後生,但其實我也真的不能說出是誰幹的呀!!
這種無奈的情緒又有幾個人懂呢...
這時候的老師幾乎已到了苦苦哀求的地步,只怕今天沒有個水落石出,她是不會放我走的
而我也真得到了山窮水盡,黔驢技窮的絕地,畢竟現在是她操控著一切
但我得要自保,我得確定她聽到答案時,還願意讓我及格,於是我再三的確認她開出的支票
"老師,你剛剛說你人格保證,只要我說出是誰撕的布,你就一定讓我過關,而且不論結果是誰,你都對他盡釋前嫌,完全無損於你對他的印象,你說你一定做得到,可是我怕答案太令人驚訝,你會無法兌現你的承諾"
此刻的她已經飢不擇食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甚至連童子軍三達德都搬出來
就是要我相信她,她所承諾的一切內容,看來她也到了自己的極限
我們兩個就這麼一來一往的試探,確認,承諾,保證了半個多小時
最後我決定招了,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成功便成仁的慷慨就義吧!
"老師,是我,人是我殺的,屎是我放的,布是我撕的"
我堅定的說著,眼神裡散發著正義的光輝,現場換來的是靜默,孤寂,冷清...
我等待著槍聲,宣判,極刑...
我不知道這段時間裡她是怎麼想的,但奇蹟出現了
老天爺聽到了我的吶喊,呼救,一道曙光點亮了這一片的陰霾
老師用她的手撘在我的肩膀,五味雜陳的對我說
"你何必為了義氣替同學頂罪呢?你這麼做是何苦呀?你有必要這樣犧牲自己嗎?"
天呀!我說出了真相,她竟然不相信是我,還為我抱屈為我不平
這時我更加的義正詞嚴,聲音的質與量更加的篤定更加的堅實了
"老師,撕布的人真的是我,請妳相信我"
我的聲音裡沒有一絲絲的顫抖,我說的都是實話...
同時我也不再提及我的英文分數,不再觸及她所下的承諾
我只是雙眼堅定的看著她,等著她的變化...
她也睜大著眼睛看著我,試著想讀取我眼中的萬般無奈
直到今天對她而言這或許都還是個謎,這從後來的相處可以約略嗅聞出些許味道
不過結局是美好的,我的英文過了,我和她的對待也仍維持著相敬如賓的狀態
這是一段多麼難忘的往事呀!在我的人生路上著實的推了我一把
後來我與英文老師像是結上不解之緣似的
到了大學還有一段精彩的故事呢!
那就留待以後再用文字分享嘍:)
晚安...
留言列表
